国家公园是自然保护思想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重要的自然保护地类型^[1]。从1872年美国黄石国家公园建立至今，全球已有100多个国家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公园体系^[2]。虽然各国建立国家公园的动机以及具体的管理体制不尽相同，但保护与利用并重的建设和管理理念是高度一致的^[3]。前人对国家公园的研究主要围绕生态系统类型国家公园，重点集中在范围和分区^[4]、体制机制^[5−8]、特许经营^[9]、自然资源管理^[10]等方面，但随着人兽冲突问题的日益凸显，近年已有学者开始重视国家公园人兽冲突问题^[11−12]。本研究以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为研究区域，在分析人象冲突现状的基础上，提出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人象冲突缓解新路径，为下一步以旗舰物种为主要保护对象的国家公园人兽冲突缓解工作提供参考。

1.   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概况

2022年底，国家林业和草原局、财政部、自然资源部、生态环境部联合印发《国家公园空间布局方案》，遴选出了49个国家公园候选区，亚洲象国家公园即为候选区之一。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位于云南省西南端边境区域，地理坐标为东经98°56′41.57″~101°50′2.56″，北纬21°10′32.28″~23°40′32.35″（图1），北至临沧市耿马县勐简乡，南至勐腊县勐满镇中老边境，东至勐腊县勐伴镇中老边境，西至沧源县班老乡中缅边境，涉及西双版纳、普洱和临沧3个州（市）8个县（市、区），面积为6202.96 km²。

图  1  研究区域范围示意

Figure  1.  Map of study a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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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分布有云南约70%以上亚洲象种群，是云南亚洲象野生种群集中分布区和重要栖息地。该区为全球同纬度唯一的大陆型热带雨林分布区，是同一纬度带上稀树草原、荒原和沙漠中最神奇的绿洲，其以全国0.06%的陆地国土面积孕育了我国近20%的植物和27%的动物种类，是世界生物多样性热点区。

探索缓解人象冲突的有效途径是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面临的难题之一。人与象的关系在近几十年间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起初人象关系为“人象互不侵犯”，除粪便和足迹外，在野外很少能见到亚洲象个体；近30年来，人象关系变为“人象频繁接触”，由于保护力度加强，森林郁闭度逐步提高，食物源减少，亚洲象逐步走出森林，频繁与人类接触；近年，随着当地居民保护意识进一步提升，亚洲象种群数量持续增长，与人类生产生活区重叠度逐渐提高，“人象冲突加剧”^[13]，甚至导致当地居民在保护亚洲象过程中付出了生命代价。通过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建设，创新保护管理体制机制，全面系统实施亚洲象保护和人象冲突缓解工程，进一步保障人民群众生产生活安全，对促进人象和谐，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的建设对加强亚洲象、热带雨林和区域内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资源保护，促进边疆民族地区绿色发展，筑牢祖国西南生态安全屏障，提升中国生态保护国际地位，彰显全球影响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2.   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人象冲突现状

中国国家公园范围内分布有社区居民，人类活动区、生产生活区与野生动物分布区存在一定重叠，易发生人兽冲突。在我国的东北、华北、蒙新、青藏、西南、华中、华南等7个动物地理区，东北虎豹和亚洲象分别是东北区和华南区的人兽冲突最为频繁的物种^[14]。人兽冲突频繁的区域通常是大型兽类的主要分布区，也是以旗舰物种为主要对象国家公园建设的关键区域。在这些区域建设国家公园，既要考虑民生发展，也要兼顾物种繁衍生息；既要保障当地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更要兼顾野生动物种群安全。缓解人象冲突是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之一，也是该国家公园建设的主要目标之一。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仍有人象冲突事件频发的现象，主要表现及成因分析如下。

2.1   人身伤亡事件频发

大象是最危险的食草动物，它们对当地居民生命财产造成的伤害和威胁通常是灾难性的^[15]。据不完全统计，2013—2019年，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范围内，约有超过40人遭亚洲象攻击致死，超过30人遭亚洲象攻击受伤^[16]。分析主要原因：一是人象近距离接触。由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和《森林防火条例》等实施，“封闭式”保护模式导致森林郁闭度迅速提高，现有自然保护地内亚洲象喜食的禾本科和藤本植物的有效更替受到极大影响，亚洲象的食源显著减少^[17]，约62.40%的亚洲象主要活动于保护区外，约14.70%的亚洲象主要活动于保护区边缘^[18]，人类生产生活区与亚洲象分布区高度重叠，人象近距离接触频率增加。有研究表明，约90%的当地居民在森林、田间或公路偶遇亚洲象，会遭遇到亚洲象的主动攻击^[19]。二是监测预警体系不完善。云南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亚洲象监测预警体系建设项目于2018年年底获批，2021年正式验收。在此之前，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内无相对完善的亚洲象监测预警体系，监测预警信息基本由监测员通过跟踪监测亚洲象活动位置后发布，受大雾天气、密林遮蔽、信号传输等问题影响，监测预警信息的获取及发布存在一定滞后性。

2.2   直接财产损失严重

亚洲象肇事造成的直接财产损失主要体现在：亚洲象在田地间取食并损毁农作物（稻谷、玉米、甘蔗等）、经济作物（香蕉、芭蕉、橡胶、茶树、咖啡等）、农田农地基础设施（沟渠、地埂、鱼塘等），到农户家中取食并损毁民房、家庭用品用具、农机具、交通工具、引水管和生产物资等，以及与家畜遭遇时对家畜的伤害。据统计，2013—2019年，亚洲象肇事共计造成直接财产损失约为人民币2.1亿元，平均每年财产损失约3000万元。由于投保经费不足，现行的野生动物公众责任保险是对肇事损失进行“补偿”，而不是按照市场价格给予全额“赔偿”。赔付标准和赔付比例偏低，补偿金额仅为实际损失的50%左右^[20]，群众满意度不高，导致当地居民主动参与保护野生动物的积极性不高。同时，保险公司长期处于亏损经营状态，查勘、定损、理赔相对滞后。

2.3   间接财产损失难以估量

亚洲象肇事造成的间接财产损失主要体现在：一是亚洲象长期在农田农地活动，践踏导致农田地板结，当地居民复垦、复耕成本增加；二是为保证人身安全，当地居民在生产劳作时需投入更多劳力警戒放哨，导致农耕效率降低；三是当地居民生产生活秩序被打乱，出现撂荒耕地，弃收经济作物，不敢采集食用菌、竹笋等林下产品等产生的间接损失；四是亚洲象频繁出入生产生活区，给当地居民造成严重心理压力和巨大安全隐患，当地政府维持公共安全产生高额费用等。研究表明，当地居民在遭受到人象冲突的侵害或感知到人象冲突的威胁后，往往不再愿意支持亚洲象保护工作^[21]。

2.4   人对亚洲象的伤害

据统计，1966—2005年，以获取象牙、象肉或报复为主要目的被人为猎杀的亚洲象共计116头。2009—2018年，人为猎杀现象显著减少，但有40余头亚洲象因触电、误食有毒农作物等各种情况死亡。随着宣传教育和保护力度的不断加强，主动伤害亚洲象的情况已经得到有效遏制。2019年，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仅有2头亚洲象因坠入水塘或其他非人为原因致死^[16]。

3.   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人象冲突缓解新路径

3.1   栖息地恢复

一个适宜的栖息地不仅能为野生动物提供充足的食物资源，亦能为野生动物提供良好的繁殖场所和庇护地，故栖息地对于野生动物生活史各个阶段都格外重要^[22]。目前，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已建立了9个自然保护区，全部属于森林生态系统类型，已形成了较为完善的自然保护区网络。由于受相关法律法规的制约，自然保护区内村寨搬迁，采伐、采集、放牧、轮歇种植等人为活动干扰大幅减少，森林植被处于正向演替，林中空地、林窗逐步消失，森林郁闭度增加。亚洲象主要取食的草本植物逐步被不可食用的乔木植物替代，加之外来物种入侵，栖息地可食植物不断减少。对于亚洲象而言，这些保护良好的高郁闭度天然森林却成为适宜性下降的栖息地。因此，通过森林抚育、树种更替、清除外来入侵物种、食物源基地建设、硝塘建设等措施，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合理规划、科学开展栖息地恢复工作，提升栖息地适宜性较高斑块之间的连通性，扩大适宜栖息地面积及完整性，使亚洲象更长时间栖息于候选区的森林内，从而降低与当地居民生产生活区的重叠度，遏制人象冲突进一步扩大。参照《亚洲象栖息地修复技术规程》（DB53/T 1218—2023）要求：通过森林抚育控制森林郁闭度的范围应在0.4~0.6之间，宜在当年10—12月开展森林抚育工作；进行树种更替或食物源基地建设所选的植物应为亚洲象主食的本土植物，并按照植物（乔、竹、灌、草）生长习性，选取不同主食植物，采用块状或带状混交种植；人工硝塘选择在潮湿或临近水源的地点，密度为1~2个/km²，面积≥25 m²，深度为40~50 cm；采用砍伐、挖掘、烧除等物理方式，清理影响亚洲象栖息地质量的外来入侵植物，不应采用农药清除等化学方式。

3.2   计划烧除

森林中的一些植物群落可以通过计划烧除使其始终处于某个特定演替阶段，使野生动物所需要的食物资源、隐蔽场所及营巢条件得以保持^[23]，这对某些珍稀濒危野生物种的保护具有十分重要的应用价值。如小果野芭蕉（Musa acuminata）是西双版纳热带地区的一种先锋草本植物，其在水湿条件较好的刀耕火种迹地中能迅速生长并形成优势群落，但在茂密的森林中难以生存。计划烧除对小果野芭蕉的局部大量萌发有促进作用。研究表明，在勐养子保护区100 m²范围经过控制性火烧后，小果野芭蕉由火烧前的14株增长到火烧后的286株^[24]，而小果野芭蕉正是亚洲象喜食的植物。因此，在科学规划、规范操作的基础上，通过计划烧除增加亚洲象的食源，减少亚洲象扩散到森林外采食农作物的频率，使国家公园候选区内亚洲象与人类活动之间的矛盾得到更好的改善。根据《云南省森林防火计划烧除规程》，应根据实地情况编制计划烧除作业设计，预设防火隔离带，由专业人员点火，用风力灭火机控制外线火和两翼，采取边烧边清、分块烧除的措施；点燃时间一般在11:00前或16:00后，严格控制在3级风以下天气进行。

3.3   监测预警体系

目前，在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已初步建立了亚洲象监测预警系统，该系统于2021年验收后投入使用，完成了600台红外相机、21套视频监控系统、177套智能广播系统、监控指挥中心、亚洲象云平台等建设。自系统上线以来，深受一线工作人员、当地村民的欢迎，通过预警系统，他们可以接收到越来越多的预警提醒和科普宣传，让他们的生产生活、人身及财产安全有了更好的保障。但受限于监测预警点覆盖面有限、设备在野外环境下受损严重、系统智慧化程度有待进一步提升等因素，需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建立健全亚洲象监测预警体系：一是加大红外相机、热成像等新技术应用，完善固定监测网络和监测数据的实时传输及预警；二是结合亚洲象分布范围，分析监测盲区，增补红外相机等监测设备，逐步建立科学完善的网格化监测体系，对亚洲象实施系统、实时和精准管理；三是依托现有的专业亚洲象监测团队，着力构建智能化、智慧化、一体化和可视化为一体的亚洲象监测预警体系，建设人工智能技术与物种生态保护、人兽冲突缓解有机结合的新型监测预警体系。

3.4   野生动物公众责任险

云南省自1992年开始野生动物肇事补偿工作，1998颁布《云南省重点保护陆生野生动物造成人身财产损害补偿办法》，由政府出资对包括亚洲象在内的野生动物造成的损失进行补偿。2010年试点探索野生动物公众责任商业保险，补偿方式转变为政府购买商业保险，通过保险公司向受害居民提供补偿，到2014年实现全省覆盖。据不完全统计，2011—2018年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涉及相关州（市）累计投保人民币19783万元，兑付理赔金约19199万元，其中，兑付亚洲象肇事补偿理赔金16146万元。这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受损群众，缓和了人象矛盾冲突。全国已有多省推行了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险，但在实施过程中，仍存在一些问题：如直接损失补偿未能达到当地居民预期；与直接损失相比，间接损失暂未纳入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险补偿范围等^[25]。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需进一步完善亚洲象公众责任保险机制，提高亚洲象肇事报案、查勘、定损、单证收集、赔付等工作的及时性和准确率，着力解决查勘不及时、赔偿不到位的问题，做到应赔尽赔。通过精确测算，将亚洲象喜食、受害面积较大的主要农作物补偿标准提升至市场价格水平，逐步改变山区群众弃收撂荒、象进人退、坝区群众抢收驱象的被动局面，切实保障群众利益，稳定亚洲象食源。此外，制定亚洲象肇事损失调查、评估和赔付规范，探索亚洲象栖息地区域群众参保、企业产业扶持反哺参保等机制，在原有投入的基础上设立亚洲象人身财产损失专项补偿基金，提高亚洲象人身财产损失的投保和补偿标准，逐步实行亚洲象肇事全额赔偿制度。

3.5   加大政策支持力度

在提高野生动物公众责任险的基础上，为进一步提高当地居民保护亚洲象的积极性，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应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引导当地社区开展绿色种植、发展绿色产业，推动资源优势向产业优势转换，推进品牌增值体系建设，提高产品附加值。在国家公园范围内人象活动重叠区，选择亚洲象肇事严重的部分耕地，引导当地居民种植亚洲象喜食的本土植物，实施“种植有补助、损害有补偿”的惠民政策，使其获得野生动物公众责任险的补偿金额及“种植有补助、损害有补偿”的补偿金额之和不低于受损作物的市场价，切实解决因亚洲象肇事补偿金额无法达到当地居民心理预期的问题，有效解决亚洲象与耕地保护的矛盾，激发当地村民主动参与亚洲象保护的热情，真正实现生态保护、绿色发展、民生改善相统一。

4.   讨　论

在分析研究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人象冲突现状及成因的基础上，以人象和谐为目标，保人象两安为基本点，提出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人象冲突缓解的新路径。但在实际建设过程中，仍需突破一些政策壁垒，制定专项规划，在遵循国家现行法律法规的基础上，着力开辟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特色的管理模式，真正实现符合地方实际的“一园一法”。

4.1   政策壁垒

要使亚洲象相对固定地栖息于现有自然保护地的原始森林中，降低与当地居民生产生活区重叠度，首要解决的是自然保护区内亚洲象栖息地适宜性较低区域的森林改造问题，即树种更替、森林抚育、计划烧除、清除外来入侵物种等。《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2020年）第五十五条 第三款规定：自然保护区的林木，禁止采伐。但是，因防治林业有害生物、森林防火、维护主要保护对象生存环境、遭受自然灾害等特殊情况必须采伐的和实验区的竹林除外。虽已有一定法律依据，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自然保护区（尤其是核心区）开展森林抚育等工作的审批仍较为谨慎。同时，虽已有研究表明计划烧除对亚洲象及其他野生动物保护管理意义重大^[23,26]，也有《森林防火条例》《云南省森林消防条例》和《云南省森林防火计划烧除规程》等条例及规程可遵循，但现阶段几乎没有能在自然保护区内科学开展计划烧除的案例，亚洲象喜食的禾本科植物生长严重受限。因此，结合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管理实际，为促使亚洲象较长时间栖息于国家公园相对固定区域内，促进人象和谐，需进一步研究制定《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管理条例》，明确在国家公园内开展计划烧除及森林抚育等关键措施的针对性条款，做到有法可依，也为以旗舰物种为主要保护对象的国家公园保护管理提供参考。

4.2   统筹规划

相关人象冲突缓解工程的有效实施，离不开前期制定科学的规划和计划。目前有亚洲象分布的13个国家，除斯里兰卡外，其余各国都制定了专门的亚洲象保护行动计划^[27]。各国制定的亚洲象保护行动计划主要针对亚洲象种群保护、栖息地恢复、人象冲突缓解等几个方面，能为亚洲象的保护和管理提供更加科学和详细的指导^[28]，也为各国亚洲象保护及人象冲突缓解工程提供了重要遵循。但随着国家公园、野生动物保护相关法律的出台和更新，包括各类先进技术的推广及运用，仍需制定更小范围的保护行动计划或专项规划，保障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各项人象冲突缓解工程有规可依、稳步实施。

4.3   资金保障

保护管理资金投入不足将严重制约亚洲象保护事业的发展，也不利于激发当地居民自发保护亚洲象的积极性^[29]。亚洲象监测预警体系建设、野生动物公众责任险的大力推广以及提高标准、“种植有补助、损害有补偿”惠民政策的有效实施，都离不开亚洲象保护管理资金的支持。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保护管理过程中，应积极争取长效的人象冲突缓解工程专项资金，切实加大人象冲突缓解经费的投入；同时，应加强对专项资金使用的管理和监督，确保资金使用落到实处。

4.4   宣传保障

除得到一系列政策支持及亚洲象保护管理工程的有效实施外，提升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及周边区域当地居民的安全防范意识也同等重要。随着近年我国亚洲象种群数量的持续增长，分布范围也不断扩大^[28]，人象活动重叠度提高。经多年的宣传教育，亚洲象原分布区内的当地居民对亚洲象的防范意识和防范方法有很大提高，但近年新分布区发生的亚洲象伤人事件的频率远高于原分布区，揭示出新分布区域的居民安全防范意识亟待提高。主要表现为：一是新分布区群众对亚洲象的野性、危险性认识不足，有好奇、围观、不愿躲避等现象，整体防范意识薄弱；二是当财产受亚洲象侵害时，采取驱赶、恐吓等极端行为；三是外来租地种植户等人员防范意识淡薄，近年发生的人员伤亡事件多为外来人员；四是新分布区缺乏公众防范宣教设施设备和专业人员，难于组织有效的亚洲象防范宣教及知识培训等。科普宣教是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尤其在人象活动重叠区域，需加大宣传力度：一是通过建立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网站、微信公众号、微博等新媒体平台，除开展国家公园宣传推介和生态教育外，重点宣传亚洲象安全防范相关知识；二是制作宣传册、宣传标语、标识、防象视频等宣传材料，进一步扩大宣传范围、宣传群体，加强公众对于亚洲象的认识和防范意识；三是以村委会为单位，加强对外来人员的宣传教育，提醒其注意查看亚洲象监测预警信息，引导当地村民避免过早或过晚劳作和外出。